【铁虫】好一场春梦里（一发完/情人节贺文）
祝大家情人节快乐，收录一下
他站在舞厅的入口，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灯光，他有些茫然地后退了一步，却恰好和经过的侍者撞在了一起。
“对不起！”他连忙和对方道歉。
侍者稳住手里的托盘，向他微微鞠躬，“尊敬的客人，您需要一杯酒吗？”
他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，喉结滑动了一下，手不受控制地靠了上去。
“谢谢。”
侍者点头示意，一手托着托盘，消失在舞厅的人群中。
他抿了一口酒，酒香在他口中蔓延开。他眼里的疑惑渐渐褪尽，双眼也看着有了神采。
是了，他叫彼得帕克，受邀于这座城堡的主人来参加舞会。
托尼斯塔克。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古堡的主人。
他极其喜爱舞会，甚至允许整个东城区的人来这里醉生梦死。这里整晚灯火通明，从上空俯视就像东城区的一颗巨大的夜明珠。人们在这里痛快饮酒，分享美食，趁着醉意与陌生人纵情声色。
然而从来没有人见过这里主人的样子。当然，人们也从不在意这个，他们只要有美酒佳肴，免费的舞会没有人会不心动。
彼得拿着酒杯逃离舞动的人群，找了个安静又不起眼的角落。他像个游离在这名利场之外的幽灵，没有人注意到他，他独自一人把杯中的酒喝了个精光。
快要到午夜了，场上的人们开始躁动，优雅的钢琴声调声一转，开始变得激昂，人们放弃了规矩的舞步，肆意地舞动着自己的四肢。
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被酒精侵蚀，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不清。
彼得扯了扯自己的领结，跌跌撞撞地往屋外的泳池走去。
这里要舒爽多了。他把领结彻底地解开，敞开的领口里露出他精致的锁骨。他脸上有些热，便伸手想从泳池里撩些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。不过他实在是醉得有些厉害，差点滑进水里。
就在他的鼻尖快要碰到水面时，一只大手搂着他的腰把他拽了回来。
“这里可淹不死人。”
他脸上带着酡红，和声音的主人对视的瞬间，嘴里竟然还打了个酒嗝。
男人笑了，“一个醉鬼。”
他讪讪地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，小声地道了谢，“我只是想洗个脸而已。”
男人侧过脸去，肩膀笑得发抖。
彼得抿了抿嘴，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，他打算扔下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回家去。
男人看着他歪歪斜斜地走路，竟然跟了上去，“你要做什么？马上就要放烟花了。”
彼得晃晃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，他本来不想理他，但看着男人亮晶晶的，蜜糖般的双眼，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张口了。
“回家。”
男人突然拉住了他的手，“看完烟花再走，我会安排人送你。”
彼得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来的自信，觉得不会被拒绝，但鬼使神差的，他居然又答应了。
是的，第二次，他似乎无法拒绝眼前这个人。
男人拉着他又回到了泳池边，拉着他坐在边沿上，甚至还怂恿他把鞋和袜子脱掉，光着脚伸到水里去。
彼得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个人的幼稚行径，一边按照他说的把脚放了进去。冰凉的池水冻得他打了个激灵。
楼上的露台挤满了人，他们都翘首等待着烟花绽开的瞬间。
人们大声倒数着，等到一刚刚脱口，“嗖”的一声，烟花便放上了天，在半空中炸开，星星碎碎点缀了夜空。
彼得仰着头，看着那些星点落幕。他侧过脸去想看看男人的反应，但却和男人直勾勾的眼神撞了个正着。他竟然觉得男人眼中倒映着的烟花消散的样子像极了流泪。
楼上的人看完烟花就慢慢散去了，彼得也站起身来，甩了甩脚上的水，拎着自己的鞋子赤脚往大厅走去。
“嘿！明天我还可以邀请你过来吗？”
彼得疑惑地回头看他，“邀请？”
男人单手扶着泳池边跳下来，“是的，我是……托尼斯塔克。”
彼得的酒醒了大半，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衣着不凡的人就是这古堡的主人。他有些拘谨地把拎着鞋的手背到身后去，“哦……您，您好。”
“所以你答应吗？”男人不依不饶地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彼得嗫嚅着，“难道不是默认所有人都可以来这里吗？”他有些害怕，难道这是一场需要邀请的舞会，那自己待会是不是会被赶出去？
“我只是允许他们来这里，”男人坚定地看着他，“但我在邀请你。”
“你是我唯一的客人。”
彼得微微张口，“啊……”他奇怪地又脸红了，面对一个如此英俊的上流绅士的邀约，他简直不知道要把手脚放到哪里，“我很……很荣幸。斯塔克先生。”
第二晚，他如约而至，这里依旧灯繁如昼。托着酒杯的侍者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，他从托盘中拿了一杯酒，眼神在场内巡视着，希望能找到邀请他的主人。
他特意站在了楼梯上，居高的视野让他能够看到整个大厅。嬉闹的男男女女从他身边经过，他们醉得眼前一片模糊，有几个甚至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。他红着脸把衣着暴露的女子扶好，一一回避了女人们抛来的带着脂粉味的飞吻。彼得杯里的酒已经快被他喝完，他有些急切地眨着眼睛，仔细地搜寻着那个身影。
就在他已然有些失望时，对面靠在旋梯扶手上的一个身影闯入了他眼中。男人今天换下了琐碎的贵族服饰，只是简单地配了一身白色丝绸衬衣和黑色长裤。他松了口气，差点以为男人是那种靠玩弄平民取乐的贵族。
对方朝他举起酒杯，遥指了楼上的的露台，接着转身一步步上楼。他瞬间意会，急忙转身往楼上跑去。
他跑着穿过人群，到达露台时，对方才从楼梯口露出头来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切，看上去就像个急着见心爱姑娘的傻小子。
男人走过来的时候，他总算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，“晚上好，斯塔克先生。”
斯塔克笑了，眼角带起温柔的涟漪，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彼得紧张地挺直着背，“彼得帕克，先生。”
斯塔克点点头，“叫你彼得，可以吗？”
当然！彼得在心里呐喊着，他连忙点头。
“所以你也可以叫我托尼。”
彼得的心脏一瞬间像是被击中了，他从来不知道能够被允许亲密地叫人的名字是件这么快乐的事。
他还在原地愣神的时候，托尼已经握起他的手往楼上去了。
“去哪，托尼？”
他脱口而出男人的名字，就像他已经在内心叫过无数次，今日终于挣脱了牢笼。
托尼突然用力握了握他的手，“有样东西要给你看。”
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，一路登上了古堡的顶层。
这是个小型的观星台。
托尼走上前去，一手抚上天文望远镜，“有人送到我这里的，可惜白天不是观赏的好时候，所以我等到夜晚与你一起。”
彼得惊奇地打量着这个稀奇玩意，这种精致的贵价玩意是他这样的穷小子无法奢望的。
他期待地抬头看向托尼，男人微笑着点头。
彼得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，在触及到星空的那瞬间，他屏住了呼吸。
“是不是很美。像被蓝色薄纱包裹着的黄宝石。”
“是的……它真的很美。”
年轻的蓝色恒星群包围着中间那闪着温和光芒的黄色恒星群，朦朦胧胧的尘埃带形成一个巨大而美丽的漩涡将它们包裹。
“看到旋臂上那一颗颗蓝色星点了吗？那些都是在这个星系中新诞生的恒星。等到中间的黄色核心衰老，它会满满地膨胀，爆炸，坍塌，最后又变成尘埃，用另一种方式存在着。”
彼得喃喃地说道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觉得，我好像到过那里去一样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好像曾经飞离地球，到过星海，看过这一切……”他晃晃脑袋，或许是自己哪天做了梦，而那梦又太过真实。
而托尼并没有嘲笑他的呓语，反而一脸认真地看着他，“说不定那不是梦，这也不是现实，你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，包括楼下醉生梦死的男人女人，包括你自认平凡的生活，包括正在看着你和你对话的我。”
彼得有些怔忪，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思考，托尼就放松了绷紧的嘴角，换上得体的微笑，“吓到你了吗？抱歉。”
彼得有些结巴地回答道:“没……没有的！”
“那就好，希望明晚我还能见到你。”
第三晚，彼得雀跃地，几乎是一路蹦跳着走进了这座城堡。他熟稔地从侍者手上接过酒杯，然后就看到了，男人早早地就在大厅等着他。
彼得有些兴奋，他爱上了这种每晚都在期待的感觉。“今晚我们要做什么？”
托尼把他手里的酒杯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，冲他眨眨眼，“我们来跳舞。”
说着，手上已经摆好了姿势，带着彼得滑入了舞池。
彼得小声地尖叫了一声，他偷偷地注意着别人的脸色，“我们这样会不会很奇怪？”
“你是指什么？”托尼握着他的手，让他在自己怀里转了一圈。
彼得一边配合，一边小声地祈祷着，希望别人不要看到两个男人正在奇怪地跳舞。
“放心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，”他搂着彼得的腰轻轻摇晃，在他耳边低语。“只有你知道我是托尼斯塔克，我在他们眼里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。”
彼得莫名地安下心来，然而他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浓。他们靠得太近了，甚至不用肢体接触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。托尼一直在看着他，那眼神温柔地让人心醉，如果他在这时向他提出任何要求，恐怕彼得都会答应。
他们难得没有说话，一直在钢琴柔和的背景音下静静地摇晃着身躯，仿佛他们自处一个世界，和周围喧嚣的享乐者割裂成不同的时空。
等到这首曲子弹奏结束，彼得突然放开了手，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柔的漩涡里，他满心的不真实感，慌忙地抬眼看了一下托尼，道了声晚安，便逃离了这个地方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十二点就要匆忙离去的灰姑娘，他在舞会上对王子一见钟情，但是王子呢？
第四晚，他还是来了。
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答案，哪怕自己愚蠢的问题得到是否定的回答。
然而彼得这次找遍了整个城堡，都没有找到男人的踪影。
他急忙拦住侍者，“你见过托尼吗，托尼斯塔克？”
侍者微笑着说:“斯塔克先生一般都会在二楼。”
“不，他不在，他不见了。”
侍者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，他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遍，“斯塔克先生不见了。”
突然，整个舞厅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，音乐声戛然而止，所有人机械地扭头看向彼得，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。
“斯塔克先生不见了。”
“斯塔克先生不见了。”
“斯塔克先生不见了。”
……
无数双眼睛盯着彼得，人们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，折成各种诡异所思的角度，他害怕地后退到了角落里。
地板上，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黑色的迷雾，渐渐地把这一切都吞噬。最后一切都变成了无尽的黑暗，只有他一个人，孤零零地缩成一团。
黑雾最终爬上了他的身体，他在这未知的空间里无尽地下坠。
“托尼……”
纽约，这里已经沦为一片废墟。
楼体被毁掉一半的斯塔克大厦地下。
一台连接着生命仓的仪器正在发出警报。
“警告！梦境构建者已失去生命迹象！”
“警告！患者意识逐渐崩塌……”
私设:梦境构建——一种恢复患者意识的治疗方式
